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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易博客《奇迹的苹果》——枯树堆里的苹果（9）
来源：西部果友联盟 | 作者:西部果友联盟 | 时间：2015-04-25 08:38
在青森，五月是苹果开花的季节。
开花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。
由于没有喷洒农药。果园内的空气十分清新，岩木山悠然耸立在蓝天下。木村亲手培育的苹果树，在这片美丽的风景下绽放出雪白的花朵。
苹果树和樱花都属蔷薇科，花型很相像，只是苹果树在开花前会长叶子，白色的花朵绽放在绿叶中，所以不像樱花那么华丽。
然而，对果农来说，那是最令人怦然心动的景象。
有了树叶和花朵，才能长出大苹果。不久之后，雌蕊经过授粉，子房逐渐隆起。树叶制造的营养将不断输送给小果实，茂密的树叶是秋天收获果实的保障。
东北地区暮春的阳光骤然变得强烈，树叶仿佛配合阳光逐渐长大，绿意也更加浓烈。
进入六月后，也没有遭受令人担心的疾病和害虫的危害。
木村觉得好像在做梦。
也许自己有了惊人的发现——种植苹果根本不需要农药。
可能是放弃化肥，使用堆肥奏了效。
无农药栽培这么简单，这种方法绝对会在转眼之间传遍整个日本。苹果果农终于可以摆脱农药了，也许自己可以成为这个重大发现的功臣。
有一个词叫“空欢喜”，木村看着看似健康的苹果树，陷入了名副其实的空欢喜。
只有最初的两个月看似顺利。
进入七月后，叶子忽然出现了异常，开始变黄了。
刚进入七月，就出现了泛黄的叶子。在一片绿叶中，黄色特别明显。变黄的树叶沙沙沙沙地掉落。不过，掉叶并不是大问题。在我减少农药栽培苹果时，也发生过类似的小毛病，那时我在想“啊，果然会生病”，因为我没有喷农药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。所以一开始，我还很冷静地接受这个事实。没想到，这次树叶一直掉个不停，整座果园的树叶也都慢慢变成了黄色，到了七月末，一半的叶子都掉光了。八月盂兰盆节时，树叶已经寥寥无几，好不容易留在树上的叶子也差不多都变黄了，几乎所有的苹果树都成了枯木。初春时开了花，最后还是结了果，但该怎么说呢，感觉就像是枯树堆里结出了苹果。
苹果树因为生病掉叶子，就会拼命长出新叶子，但好不容易长出的新叶子也很快染了病。是苹果斑点落叶病。叶子上出现茶褐色的斑点，不久，所有树叶都变黄掉落。木村没有想到不使用农药会遭受这么大的危害。喷洒一次农药的果园和完全没喷洒农药的果园，简直就像是天堂和地狱。
老实说，当时我真的觉得农药实在太神奇了，喷洒农药可以防治那么多的疾病。不过，说出来可能有点奇怪，看着一整片枯萎的果园，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。初春没有任何问题时，我并没有这种充实的感觉。因为在停止喷洒农药后，除了做堆肥，我什么事都没做。当我知道栽培无农药苹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后，顿时浑身是劲，觉得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，我告诉自己，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把这座枯树山变回绿色果园。
夏天结束，进入秋季后，苹果树忽然在这片枯山般的果园里开花了。这是反季开花。树叶都掉光了。气温又开始下降，苹果树可能在生理上陷入了和初春相同的状态。
其他果园开始收获苹果。
木村的果园内，苹果花绽放在无法继续生长，又苦又小的果实旁。
眼前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。秋天开花的苹果树不可能在翌年春天开花了，它绽放的是明年春天的花芽。这么一来，明年的收成也泡汤了。
然而，木村却看到了苹果树在努力，想要活下去。
苹果树每次掉叶子就会长出新叶子，一次次地掉叶子，一次又一次地长出新叶子。即使生了病，仍然拼命要活下去。
叶子是植物生命的根源。叶子的每一个细胞中存在着数百个叶绿体，叶绿体可以把太阳光化为能量，吸收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和水，合成糖分，进行脂类和蛋白质的代谢。树木失去叶子，如同动物失去食物。苹果树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下，误以为春天来了，为了栽养下一代而开花了
只要能够消除树叶的疾病，拥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的苹果树就一定可以复活。保护树叶是无农药栽培苹果的头等大事，如何在不使用农药的情况下保护叶子？只要能够找到方法，就可以把被视为不可能的“无农药栽培苹果”变成可能。
木村没有告诉任何人，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。摩托车和拖拉机的引擎很复杂，打开盖子的那一刹那，简直令人感到绝望。在分解的过程中，能够逐一了解每个零件在整体构造中发挥的功能，只要了解这一点，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改造机械。种植苹果应该也一样。
苹果的疾病来自霉菌和细菌。
比方说，苹果斑点落叶病就是一种真菌造成的。这种真菌在树叶和果实的表面繁殖，破坏生命体的机能，就像人类的皮肤病。只要找到这种真菌惧怕的物质，喷洒在苹果树上，防治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。
木村考虑是否可以用平时食用的食品取代农药来预防疾病，这么一来，人们可以安全食用苹果，果农也可以安全地种植苹果了，还可以减少对环境的不良影响。当他从这个角度思考时，发现了不少可能有效的食品，比如大蒜、山葵等许多食品具有天然的杀菌能力。也许还可以找到一种食品，虽说没有杀菌能力，去口内含阻碍霉菌和细菌生长的物质。
这时，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。
光在一座果园里试验这些食品整体耗时太长了。当初在四座果园中只选择一座进行无农药栽培，当然是考虑到收入的问题。木村并不认为无农药栽培一开始就可以获得成功，即使不使用农药的那座果园的收人为零，收入只减少四分之一而已。虽然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成功，但原本的计划是等确定即使不使用农药也可以获得稳定收入后，才在其他果园实施无农药栽培。
木村看着荒凉的果园，觉得眼前的状况不允许他这么优哉下去。果园内所有的苹果树都陷入了营养失调状态，这样下去，树木本身会衰竭。必须尽快找出保护树叶的方法，但苹果一年只结一次果，这就是农业的难处，即使栽培三十年，也只能收获三十次苹果。
为了尽快找到正确的答案，必须尽可能增加实验次数。
翌年，木村将两座果园改为无农药果园。第三年，他下定决心，四座果园都停止使用农药。苹果的收成等于零。那时，家里还有水田，并不算完全没有收入，但几乎等于零。
即便如此，木村仍然认为这是唯一的成功之路。
即使别人认为他疯了，他也无话可说。
也许他真的疯了。
苹果没有收成，就代表没有收入，我真的做了件蠢事，简直就像朝着地狱奔跑。但当时我满脑子只有这件事，一心想找到可以抑制苹果斑点落叶病的食品。
这是木村从小的习惯，一旦热衷一件事，就会不顾一切。当年他玩机械、改造摩托车时，完工之前都睡不着觉，每次都是连续两三天不合眼。回到老家结婚务农后，这还是他第一次表现出这种精神状态。这代表无农药苹果栽培对木村来说，已经不是单纯的工作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或许可以说木村很幸福。但考虑到家计问题，这种状态无疑是极其危险的。
那时候，我根本不管收入的事，脑子里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。想要尝试的事接二连三地从脑子里冒出来，其实就是遇到什么试什么。吃饭时，把酱油淋在鱼上，就会想也许酱油有效。于是，我无论如何都想试一下。睡梦中都在想这件事。只要有了灵感，即使是半夜也很想爬起来去果园。我曾经把面粉兑水调成糊状喷在树上，也曾经把烧酒稀释后喷洒，还试过山葵。把山葵粉溶在水里稀释后喷洒，结果眼泪流个不停。过一阵子再去果园，还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山葵香味。啊哈哈哈，太好笑了！
木村还试过喷洒蛋清。他翻看讲述种玫瑰的家庭园艺书，发现上面写着牛奶可以防治蚜虫。既然可以防虫，或许对疾病也有效。于是，他把牛奶稀释，但牛奶和水无法顺利混合，他就加了洗手用的肥皂，乳化后喷洒，当然没有效果。对付蚜虫的方法不可能对苹果斑点落叶病有效，但木村没有想到这一点，他只想到牛奶是动物性蛋白质，同样是动物性蛋白质的蛋清或许会有效。
于是，我又尝试喷洒蛋清。那一阵子，我每天都只吃蛋黄，但无论怎么试都没有效果。唉，真的是在浪费时间。但当时还是会忍不住想，再试试这个；今年这个没有效果，明年要试试那个……我整天都在忙这些，简直就像个傻瓜。
苹果树惨不忍睹，情况一年比一年糟糕。苹果斑点落叶病继续肆虐，不久之后，害虫出现了，数量多得惊人，苹果园简直变成了昆虫的天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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