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国的城镇,无论是波士顿还是其它的地方,树木都是非常多,多得使人不知自己是在城里,还是在森林之中。不过,当你登上波士顿60层的建筑、俯瞰全市时,你又会觉得波士顿这个城市绿色还是太少,树立四处的多是高楼大厦。可是,当你乘车行驶在大路上时,你又仿佛置身在绿色的森林之中。 这是为什么呢?因为那里道路两旁的树都没有经以修剪,连一根树枝都没有人去折,甚至没有人去触摸他们。不管是房子旁的树,还是那些杂木树,美国人绝不会去折断它们的树枝的。我想,这是因为他们深知保护自然的重要。所以,他们才让树木随意地生长。要是在日本,人们总要找些理由,譬如说妨碍店招牌显露等等,折断树枝的。那儿没有任何招牌,当然也就不可能妨碍谁了。总之,在这里乘车行驶,总有一种疾驶于森林之中的感觉。 但是,这些树看上去并不像很早以前就存在的,似乎也是后来种上的。如此说来,这里的树再老,也超不过二百年。 在阿默斯特大学这所历史悠久的学校(新岛襄、克拉克博士等都毕业于此校)的宽敞的校园里,正在召开关于宏观规划的研讨会。在这次研讨会上,人们谈到这样一个问题:“在美国,自然正在遭到毁灭。自然被毁灭了,人们应持什么样的态度。” 我觉得,如果自然真的消失了,那就不可能产生真正的思想。诸位或许认为人的感情、思想一类的东西产生于头脑之中。但我却不以为然。那么,人的感情产生于何处呢? 人们看到花会觉得美。对于今天天气的冷暖,人们也会作出自己的判断。对于现在发生的某件事,人们会觉得有意思,也会感到无聊。会感到愉快,也会觉得不悦,会感到悲伤、寂寞等等。这样一些素朴的感情产生于何处呢? 你来到美国,这儿的人会告诉你这些感情产生于头脑。而日本人则认为感情来自内心。那么,头或者心,会说出花美这句话吗? 人们说凉快,那为什么会觉得凉快呢?据科学家讲,当温度下降几度后,或许就能感到凉快。但这只不过是一种科学性的解释。凉爽的风吹拂在身上,我们才会觉得凉爽。这还是来自于自然。我以为感情产生于自然。 看到绿树,大家都会说绿树很美,并同时产生一种平和的感觉。如果风起浪急,我们的内心也会产生波动。来到山上,我们心头会涌出山之气。来到湖边,我们又会感受到水之气。这种感情都来自自然。来到失衡的大自然里,我想只会产生一种失衡的感觉。 从旧金山到萨克拉门托之间的地段已经沙漠化,但是萨克拉门托的人却仍置身于这沙漠的绿洲之中。由此看来,他们似乎十分热爱大自然。不仅他们,波士顿的人们也是十分爱护城市街道两侧的树木的。但是,美国人所珍惜爱护的实际上只是人类创造的绿色的仿制品。他们是否从感情上珍爱真正的大自然,我看还是个疑问。从表面上看,美国人比日本人更重视对自然的保护。但是,我感觉,他们的这_点珍爱自然的心情也只不过是因为自然已经消失才产生的。 当你看到那里大学校园的草坪时,你又会产生什么感想呢。那里没有蝴蝶,也没有其它飞虫,也没有蚯蚓、蚂蚁。这里不存在着真正的绿色自然。这里存在的自然带给人们的只是舒适与快感。 人们认为保护了这种自然就等于保护了大自然。可是,如果这种自然是仿制的自然,那还能够说这种保护自然的感情是正确的吗? 我在波士顿的讲座上就曾谈到美国人创造这种自然的仿制品,并以此为满足的原因。 作为一个日本人,这种草坪在我眼里显得十分不自然。美确实是美。但是,对于这样的美,日本人是难以满足的。他们是不会在这种地方品茶、插花的。这种地方只会令人内心不安。在这里,产生不了融汇于真正的自然的感觉。 在这种单纯的、平面的、几何形的富于对称美的公园里,日本人得不到满足,而在这种人工制造的绿色里,美国人却可以获得满足。究竟这两者哪个是真实的呢?在那次研讨会上,我们曾进行过讨论。 在会上,我讲了一段豪言壮语,以作为对克拉克博士的话(青年们,要树立大志)的回报。“如果凭借你所学的学问看不出这所大学校园的绿色是仿制的绿色,那么这种学问可以弃之不要。美国的青年们,奋斗吧!难道我们能够容许大陆的自然成为虚假的自然?” 在阿默斯特,我第一次住进了饭店。在饭店里,最令我不安的是厕所、浴室、化妆的镜子都安排在一起。抽水马桶的正面是镜子,旁边便是浴盆。开始,我以为只有饭店才是如此,没想到一般的家庭也是这样。难道那些女士真有心思在马桶旁化妆。 日本的女士们肯定是无意在这种地方化妆的。不过,这样的安排或许能够节约时间,十分合理。所谓为人带来舒适、方便的生活正是指的这一点。也许这可以说是人类合理生活的一种缩影,是颇具代表性的现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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