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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易博客《奇迹的苹果》——穷得只剩下信念（12）
来源：西部果友联盟 | 作者:西部果友联盟 | 时间：2015-04-29 09:01
那只是一线希望而已。
所有果园都停止使用农药已有三年，迈人第四年后，苹果树仍然不开花。
家里的存款见了底，岳父的邮局退休金也用光了。木村有三个女儿，最大的上小学四年级了，加上岳父岳母，一家七口穷困潦倒。
除了变卖引以为傲的英国拖拉机，他连小轿车、运苹果的两吨小货车都变卖了。税金一直欠缴，苹果树被贴上红纸（市政厅提醒缴纳税金的红纸通知）也不是一两次了，他每次都去拼命筹钱，好不容易才避免遭到拍卖。他向银行贷款，如果不够，就向地下钱庄借钱。他不仅向父母借过钱还向亲戚借。
家里的电话早就不通了，连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水电费也要筹钱才能缴。因为拿不出医保费，医保卡被没收了。孩子家长会的会费也付不起，更没办法买三个女儿的衣服和学习用品。袜子破了洞，就补一补继续穿；铅笔短到握不住时，妻子就用胶带把两只铅笔黏在一起继续用；一块橡皮要切成三小块分给孩子。
那并不是久远年代的事，而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。
那时，傅高义的《日本第一》成为畅销书，日本经济成为了世界典范。
苹果的价格居高不下，岩木町人们的生活也富裕起来，孩子去东京读大学和职业学校的也不在少数，听到孩子出国作毕业旅行，也不会有人感到惊讶。
看到木村家过着有如二战结束初期的贫困生活，人们也许不是觉得悲惨，而是感到不可思议。
即使过着这样的生活，木村仍然不放弃不开花的苹果树，这是有原因的。
他在水田里种水稻，在苹果园的空地种蔬菜，都是完全无农药栽培。
小黄瓜、西红柿马铃薯、青椒、茄子、南瓜、甜瓜、萝卜……这些农作物都可以不使用农药。比方说稻子，不使用农药和肥料一反田的收成差不多有九袋多。一般的水田使用了农药和肥料，每反田的收成也只是十袋左右，两者几乎不相上下。
其他农作物的无农药栽培并不太难，只有苹果例外。
话虽这么说，我第一年种无农药稻子的时候，一反田只收成了四袋，当时我就想，这样下去会完蛋。不用农药种出来的米的确很棒，口感也很好，但收成这么差，根本无法生活。日子都过不下去，无农药栽培就只能是自私的梦想。种不出无农药苹果，也种不出无农药稻子，别人只会认为我是傻瓜。于是，我开始做实验。稻子的栽培和苹果一样，一年只能试一次。不过，我想到一个好办法。不是有那种装清酒的敞口杯瓶吗？我去小酒馆要来很多空瓶，将近两百个，里面装入果园的泥土，分别比较怎样耕土、怎样翻土、怎样的生长条件可以长出最好的稻子。
不过这个实验用的不是稻子，而是同属禾本科的稗子。杂草的生长速度比稻子快很多，在玻璃杯瓶中栽培稗子，一年内可以做多次实验。
在不同的生长条件下，两百个杯瓶中的稗子的生长情况出现了极大的差异。通常认为充分翻动糊状的泥土最理想，但木村在实验后发现，耕作方式完全相反的杯瓶里稗子发育最佳。
简单耕一下土，使土块仍然残留，再随意翻两三次土，这样种出的稗子最理想。这和他之前深信不疑的耕作方式完全相反。只做一次实验，很可能只是偶然，他连续试验了三次，但无论试多少次，结果都一样。
第二年，木村改变了耕田方式，采取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粗耕方式。
那时候，邻居都笑我乱来，虽然我耕了田，但天里还有很多大土块。我把水引进田里翻土时，也按照实验，只稍微翻动表面。没想到，插秧后，稻子的长势十分惊人。
刚插完秧不久，和其他人的农田相比，稻子的生长速度的确比较慢，但七月中旬后，忽然长势猛增，拔起来一看，发现根部很扎实，根的数量和根部抓力都比用一般方式耕种的稻子更理想，看来耕作方式很适合植物根部生长。插秧后，稻苗努力扎根，地上部分没怎么长，但当根部充分成长后，叶和穗就会生长得更快。那时候还没有联合收割机，只能用单排割稻机收割，一束稻子的量很多，手根本握不住一反田差不多有七袋米，和前一年相比，增加了将近一倍。第三年用相同的方法，收获了九点二袋米。
用杯瓶实验时，木村还有一个新发现。播下稗子种子一个星期左右快要冒芽时，他用一次性筷子随意戳了戳泥土，结果，那个杯瓶里的稗子没有发芽。他认定是一次性筷子破坏了稗子的芽。
于是，木村想到了一种独特的除草方法。插完秧一星期左右，当秧苗准备抽芽时，他拖着轮胎链在田里走来走去。每隔一星期走上三四次，之后水田中几乎没有了杂草。以往不喷洒除草剂，除草绝对是一项繁重的工作，这也是有志进行无农药栽培的农民面临的一大障碍，然而，木村只是拉着铁链在田里走来走去，简简单单的作业就克服了这个大难题。即使是上了年纪的农民，也可以用这种方法轻松取代除草剂。
大家都以为无农药栽培很费功夫，需要高超的农业技术。然而，实际操作后，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。从传统农业转型到无农药栽培农业，的确会面临很多问题，但只要静下心来观察，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。
不仅如此。木村在苹果园内还种植了西洋梨和李子，所有的果树都不喷洒农药，但病虫害问题都不像苹果树这么严重。西洋梨和李子每年都结出美味的果实。
既然其他农作物可以如此简单种植，不可能只有苹果做不到。
虽然目前深受病虫害的危害，但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找到无农药栽培苹果的方法。
不知不觉中，这已经成为木村的信念。
从某个角度来说，这个信念也是木村最大的障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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